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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书坛的重量级人物:石开
石开,1951年生于福建省福州市,原姓刘,别名吉舟,从事艺术职业后改姓石。青少年师从陈子奋、谢义耕、何敦仁等先生学习书法、篆刻、绘画、诗文。1998年迁居北京,为职业篆刻书法家,沧浪书社成员。历任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委员、中国书法进修学院教授。
他是中国印坛顶尖人物。其印风影响当代印坛。早在80年代中期,印坛被称做“三足鼎立”即曰:王镛高步京华;韩天衡雄居海上;石开领风骚于闽南。他和王镛、何应辉、沃兴华等被称作“流行书风”的领袖人物和“中国书坛的重量级人物”。16岁开始篆刻。从游射义耕,陈子奋。不十年即走出藩篱,篆法结体自成系统。刀法亦有于前人。其书法有着强烈的明清调色彩,来自黄道周,傅山的影响几乎随处可见,从黄道周那里得到了紧中透松的奇峭冷逸,从傅山那里得了开张自如的大气盘旋。不过,二者又都是通过对乃师陈子奋的法乳攀援上的。陈子奋书法篆刻右下直拓摇曳奋逸的体势,笔触都在石开那里得到发扬光大。不过,相对乃师香叟的拘谨,稍嫌刻板,石开更多了些放逸奇诡。与石开篆刻的冷艳精雅相比,石开的书法显示出低调的执烈,他将黄道周书法沉重的末世感转化为一种入世的出世的放旷圆融。带有一种精神归属上的宗教感,不过,这种宗教感是带着入世的积极情绪的,恰如禅宗“运水搬柴,无非妙道”的师心自用和见性即佛。来自书法的禅气使石开的书法在意境格调上与当代任何一位书法家都拉开了距离。尤为可贵的是这种禅气并非故意造作而是自然流露绝去伪饰,这与当代某些以居士自居的假道禅书法的矫揉造作、扭捏作态可谓相去霄壤。石开书法似多用篆刻、短锋宿墨,拄纸蹲行,并时兼水破墨法,因而线条燥重拙厚,氤氲生烟。而少空灵蕴籍。更出八面出锋的迅疾侧利。其结构拖沓右曳,往往最末笔或拖曳或缭绕或盘曲表现出悠闲而矜持的创作心态,在其他书家腕下或可成为俗笔。而在石开的笔下却成为个性化风格的点睛之笔。正所谓:虽其病处,乃自成妍。石开书法是强调表现的,他的作品带有孤峭奇逸的强烈的个性色彩,在取法明清一路的当代书法家中,石开无疑是最具原创性的一位。
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石开的名字似乎更多地属于印坛,谈起当代的篆刻,人们很难无视他的存在。然石开亦擅书道,盖其具有“兼善双精”之能。对于石开的书法,初始我看得不多,在记忆中,他的那幅《看看大海》以磅礴雄浑、厚重苍莽的审美力量及富有新意的空间处理方式曾引起书坛的不小反响,特别是它在传统书法形态的作品大展中入展,似乎有其不可忽视的意义。从那时起,我便猜想着,石开可能有一种歇斯底里式的叛逆性,他不太喜欢苟同。这种思想的认识起点,使我在后来看到的《石开书法集》中找到了最初判断的可靠依据。
在石开的书法集中,他的创造天性在无声地自由流露。他在用自己生命的微弱能量与传统书法的陈规陋见抗衡。正是在这场抗衡中,我找到了石开书法的隐秘:他在努力地谋求着书法的情调化,使字里行间充溢着生活情趣,以一种世俗的氛围来充实纯粹文人式书法内涵的单调与不足。他把书法书写内容的容量扩大了,加大书写内容的意象密度及思想密度,使本来以诗、词等为经典形态的书写内容变得丰富而流动起来。在他的作品中,既有文人啸风吟月之雅事,又有市井野民的生活咏叹,既有梅、兰、竹、菊的高洁关怀,又有猪肉、白菜、卡拉OK的世俗情结,庄谐相生的文字内容,使人耳目一新,品味无尽。
应该说,石开书法的情趣化,不同于作品的意境、神韵。意境、神韵是书法作品多种构成元综合配置而形成的整体性审美效果,它来自于超乎形式之上的审美体悟。而石开书法的情趣化,则着力于文字内容上对世俗意象的摄入,把日用伦常层次上的生活事物引到楮墨的挥运中来,打破了传统以诗、词主雅的内容格局。在石开的书法世界里,作为文人写意的纯粹意义上的书法创作已经被弱化了,轻松代替了严肃,游戏取替了正经,情调化的书法氛围在作品中弥漫,我们似乎还可以从其中看到石开为此自信而神秘的诡笑。
石开书法的情趣化,让我想起齐白石先生的绘画。中国的绘画一直提倡“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创作原则,然由于受到民族文化心理的影响,绘画的母题选择主要以山水、花鸟虫鱼等为主流客体,因着历史的沿袭,这些意象几乎成为古典文人心灵迹化的文化代码,他们很少再去拓宽这种意象格局,而是习惯地耽于其中且乐此不疲。而在齐白石的绘画中,传统文人的绘画情境与世俗的生活图景融合了。古来从未能入画的形象在白石的画中活跃了,那扒篱,那老鼠,那百姓平凡的众生相……都在诉说自己美妙动人的隐秘。不知道石开是否从白石的绘画中获得一种启发,一种灵感,其书法的情趣化怎会与齐白石绘画的平民情结如此相似?是上帝安排?还是基于同一创作思想、创作心境作出的相似的审美选择?或许是因为齐白石曾身为木匠,石开曾为汽车修理工,同样微寒的生活经历,使他们的笔下同样反映出对世俗生活的偏爱与热情?猜想永远是在旅途上的,但我知道,在他们的世界中都有一双发现生活美的眼睛。宋代书画家米芾论书,曾提出一个难能可贵的指导思想:“要在入人”。所谓“入人”就是指要密切根据创作主体及其作品来论书,从而避免随俗流转,人云亦云,空泛不实。因此,“入人” 的批评原则总是要在共性中寻找个性,一般中寻找个别,这无非需要睿智慧眼。我读石开书法,只是泛读,谈一点零星体会。我深知,要了解石开,也许面对他的艺术世界才是更实在的。作品中的内在声音会更让我们不断去纺织、充实石开的形象。
石开其人,颇有些齐白石的风范。之所以言此,乃是石开与齐反同样以书法篆刻擅名艺坛,又同样容居京华,以鬻字卖印为生。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即石开的书法篆刻一如齐白石书印,亦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于篆刻是当代印坛写意印风的代表,于书法是当代书坛荒率野逸一路书风的翘楚,其艺术生涯具有很大的传奇色彩,给人们以种种揣度和猜想。
其实石开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般神秘,他只是凭借他迥出时流,脱略蹊径的书法篆刻鹤立鸡群式地生活在我们当中。
在篆刻方面,石开巧妙地将傅抱石山水画中的“披麻皴法”引用到他的刀法当中,让他的印面线条平添了几分诡异,同时也不乏浪漫情调的散发,读他的印作,需要欣赏者必须具备一定的审美眼光和现代意识,否则很难体会到其中的妙处。正如石开自己所讲的:“如果我的作品不能很好地被人所理解,问题不外乎在两个方面:要么我所设计、编造的密码太艰涩,或是被贮入的信息不足以感人;要么就是读者尚未找到解译该密码的方法,设计或已成功,译者则须努力。”从他这一番话,我们也可以看出石开对自己作品的自信,且自信之中尚透出几分自负,这可能也是缘于他身上特有的那份孤傲与疏狂吧。
其实面对石开的书法作品,我们也会有一种如观其印的感觉。他的篆书在汉碑额的基础上更见粗放与诡异,结体奇特诡异,线条在波动摆荡中不失挺拔遒丽之态,这种拖沓盘绕的手法,若换了别人便难免不会流为俗笔,但在石开腕下,却成为他形成自我风格的标签式个性笔法。他这种别出心裁的夸张手法,在很大程度上表现出创作者悠闲自得而又不乏自我作古般的矜持。但在笔者看来,这既是石开的得意之处,也是他的偏颇之处。因为这种拖沓、盘曲、缭绕线条的大量使用,一方面使他的作品具有了鲜明的个性,但过度的采用,却又使其陷入了另外一层意义上的单调与雷同,隐隐之中,还夹带有少许的故弄玄虚之感。
石开对传统篆法的变革是以丧失篆书的古雅与天趣为代价的。至于某些论家认为“虽其病处,乃自成妍”,也无非是一种不无调侃之意的说法。因此,我认为石开笔下的篆书虽具奇诡峭丽之象,个性不可谓不强烈,但却乏可供他人借鉴取法的通变性,一不小心,便难免会落入“野狐禅”或“鬼画符”一路。作为石开本人,可能不失为一种高明的成功,但作为欲起而仿效者,却必须慎之又慎。
石开的行草书显然出自明清人一种,其中徐谓、黄道周、傅山、王铎的迹象时有可见。他将上述诸家的某些特点加以掺合、融汇,形成了一种奇峭冷逸、纵横争折而又不乏大气磅礴的个人面目。石开这种书风虽然从表面上看来真气弥漫,但过于荒率粗放的用笔却使他的书作缺乏帖系书法应有的含蓄与蕴藉,很多点画的空怯乏力和结体上的过大的变化幅度,使其作品流露出一定的信笔之嫌,气息阻隔,笔势不畅,看似自然,实有造作,且在章法上鼓努为力,撑满全纸,虽有霸悍威猛之势,但总不免示人的沉闷迫塞之感。但他在墨法的运用上颇费了一番心思,反倒使其作品平添几分灵逸之气。
但石开却又是一位在当代书坛上很活跃的人,他的成功一直被人们所津津乐道,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的篆刻上极大的名气遮盖了其书法作品的某些不足,虽然他的名气是因他的篆刻作品而得,但他的书法作品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只是当代这种不无强制性的名人推广,在造就石开等等名家的同时,也给人们留下了太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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